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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示威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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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輛豪華轎車停在了偵緝處門口,路上的行人都好奇的看過來,就連偵緝處樓上的人都驚奇的扒到窗戶上朝外張望,而車裏的楊慕次卻恨不得拿快黑布將自己罩起來。

劉阿四給他打開車門,躬身說道:“二少爺,到了。”

楊慕次死活不下車,端坐不動,而劉阿四也不急,就那麽保持著躬身邀請的姿勢,也一動不動。這樣一來楊慕次可坐不住了,因為圍觀的人越來越多,畢竟在上海沒有幾個出行能擺出這麽大排場的,更別論這家直接擺到了偵緝處門口!這是什麽情況?示威嗎?不要小看人的好奇心和求知欲,楊慕次咬牙切齒的擡腿下車,一巴掌拍掉劉阿四伸出來扶他的手,恨恨的說道:“你故意的是吧?”平時也沒見他這般伺候過大哥,今天絕對是故意來整自己來著,大哥也不知道又要玩什麽花樣。

劉阿四也低聲回道:“老板說了,您現在出門代表的可是楊家。”

不想和他在大街上爭論什麽,楊慕次冷哼一聲,便往偵緝處裏面走去。劉阿四今天一共帶了十二個保鏢,一色的黑衣黑帽,早已經兩邊排開,前面四人,後面八人,將楊慕次護在中間。而楊慕次今天穿了一身非常張揚的銀白色西裝,當然肯定是不情願的被迫穿上的,因為楊慕初把他以前的那些顏色深沈的衣服都給扔了,就剩下這件,不得不穿。再加上楊慕次並不想讓人看到自己受傷的手,下意識的將右手藏在褲兜裏,卻不知這個動作給他徒增了多少魅力,劉阿四也不點破,就安靜的跟在一旁,看著楊慕次快速的走進偵緝處,那場面,要多氣勢就有多氣勢,要多囂張就有多囂張。劉阿四在心下暗讚,果然老板說的都是正確的。

劉雲普遠遠的迎了出來,“阿次?!”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,“阿,阿次,是你嗎?”

楊慕次白他一眼,酷酷的不說話。一見這表情,劉雲普立即確定了眼前之人的身份,小心的瞟了幾個威風凜凜的保鏢一眼,在楊慕次身前兩米站定,有些結巴的問道:“阿,阿次,你這是要做什麽?找處座算賬?”這件事情應該不可能,劉雲普問完了自己就否定了,不過眼角瞟到跟過來的劉阿四,雙眼立即睜大,一臉不可思議的問:“你來真的?!”

“什麽?”楊慕次疑惑的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,就見劉阿四手上不知什麽時候多了一大束鮮艷的玫瑰花,當下兩步走過去,怒道:“哪來的?你想做什麽?”

劉阿四無視他的怒意,將花隨手交給旁邊的保鏢,吩咐道:“送去俞秘書辦公室,就說二少爺今天晚上請她去看電影。”

這回楊慕次還沒說話,劉雲普已經兩步竄過來,大呼小叫的問道:“阿次,你來真的?你和俞秘書,什麽時候開始的?”

楊慕次眼角瞟見整個偵緝處的同事都站滿走廊、樓道,都朝他這張望呢,心下不禁又羞又惱,也不和他解釋,只是問道:“處座在嗎?”

“呃,在。不過阿次,”劉雲普小心的看了看四周,然後靠近他小聲的說道:“處座心情可不大好,昨天剛摔了一個杯子。”

楊慕次眼角一跳,“什麽時候?”

“俞秘書回來的時候。”那豈不就是知道自己開槍傷人的時候?楊慕次深深感覺自己今天就不該來這一趟,在家躲幾天等傷好了,老師的氣也消了,那時候再過來該有多好,都怨大哥,非逼著他速戰速決,好像一刻都等不及了似的。

劉雲普小心的看了看他的臉色,說道:“你那個事情——嗯,你可悠著點啊。”

“我知道了。”楊慕次轉身對劉阿四道:“你們在這等著。”

劉阿四卻是回道:“老板吩咐我們必須寸步不離。”

楊慕次狠狠的說道:“告訴他別得寸進尺,惹毛了我就不幹了!”

劉阿四退步,“那我們在門口守著。”

楊慕次狠瞪他一眼,轉身朝處長辦公室走去。

杜旅寧坐在辦公桌後面,瞟了眼門外站崗的劉阿四,再看看面前認真站著軍姿的楊慕次,不由得有些失笑。站起身來走到楊慕次身邊,將他仔仔細細的上下打量了一遍,笑道:“阿次,幾天不見,變化挺大嘛。我幾乎都不敢認了。”

楊慕次顯然是並不喜歡別人拿他打趣,認真的說道:“老師,阿次特來請罪。”

“請什麽罪?”

楊慕次抿著嘴不說話了,杜旅寧卻是突然抓住他的右手,慢慢擡了起來,看著這只尚還青紫著幾乎看不出本來面目的手,說道:“你父親,夠嚴厲的啊。”

楊慕次卻嚇得一抖,小心翼翼的說道:“老師,阿次知錯了。”

“行了,”杜旅寧松手,“我現在可是沒有理由再管你了。”

“老師!”楊慕次動容,認真的說道:“老師,您永遠都是阿次的老師!”

杜旅寧使勁拍了拍他的肩膀,然後說道:“為避免將來的麻煩,免除你的懷疑,你現在不能夠在我辦公室呆太長時間,以後我們也將不會再見面。另外你和俞秘書的接觸也只能悄悄的,我會假裝制止俞秘書和你的事情,你明白嗎?”

“是,老師,阿次明白。”為了潛伏順利,給各方制造假象,大哥已經通過高層給偵緝處施壓,而自己大鬧舞廳的事件只能說是給外界一個表象,給老師解除自己職務的一種借口。所以他楊慕次脫離軍統局,在外界看來是因為他犯了錯,而在知情人眼裏卻是因為他家庭的因素逼迫他離職,畢竟常理來說,以楊家在上海的地位,根本就容不得他楊慕次這份危險重重的工作。

交代完該註意的事情,杜旅寧看著楊慕次,“阿次,”喚了一聲之後居然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。他並不是一個會煽情的人,明知今日一別,他們師徒二人以後再見面的機會幾乎是沒有,但是杜旅寧就是說不出什麽話來,只是又深深的看了他一眼,然後說道:“去吧。”

“老師,”楊慕次也並不是一個善於表達的人,他也只能看著杜旅寧,然後非常鄭重的敬了一個軍禮,情真意切的說道:“老師,您保重!”

從處長辦公室出來,楊慕次偷偷抹掉了眼角的淚,不想讓人看到。劉阿四跟在他身後,問道:“二少爺,您是先去辦理離職,還是先去看望俞小姐?”

楊慕次想了想,他今天進來偵緝處時間已經不短了,正如老師剛才所說,他要避嫌,所以俞秘書那邊還是不要去了,反正以後的聯絡人就是她,到時候有的是時間見面,打定主意他便說道:“去辦手續。”

於是一行人浩浩蕩蕩的來到辦公室,把那個小職員嚇得戰戰兢兢地幾乎連話都不會說了,最後還是劉雲普出面接過工作,幫楊慕次辦理好相關手續,然後擡頭看了看他身後的保鏢,想要請客吃頓散夥飯的話都沒有好意思說出來。楊慕次像是知道他的意思,也回頭看了眼身後的陣勢,嘆了口氣,說道:“最近我不太方便,改天,改天叫兄弟們一起出來玩。”

劉雲普點頭,一旁的劉阿四卻突然掏出來幾張金卡遞給劉雲普,說道:“這是我們二少的一點心意,白玫瑰舞廳,消費全免,歡迎隨時來玩。”

劉雲普詫異的看了眼楊慕次,楊慕次點了點頭,他也是最近才知道白玫瑰舞廳居然成了他大哥的產業,因此大哥能準備出這些東西來也不奇怪。只是——楊慕次瞥了眼喜笑顏開的劉雲普,忍不住說道:“別告訴嫂子是我給你的啊,我可不承認。”

“哎呦,阿次,”劉雲普摟著他的肩膀一副哥倆好的樣子,“你瞧你大哥出手多闊綽,你可得好生學著點,以後兄弟說不定還就跟你混了呢。”

“少來。”楊慕次擡眼留戀的看了一眼,說道:“我走了,有事盡管來找我。”

“那是,兄弟絕不和你客氣。”

走出偵緝處的大門,楊慕次下意識的又回頭看了一眼,處長辦公室的窗戶邊上,隱約有個身影佇立在那裏,楊慕次頓住了,望著那個方向,久久未動。劉阿四忍不住上前勸道:“二少爺——”

楊慕次回神,看了眼街上圍觀的群眾,轉身上了車。劉阿四揮了揮手,餘下的保鏢整齊劃一的登車,兩輛車一前一後將楊慕次護在中間,一路往楊家花園的方向駛去。

客廳裏,楊羽柏和楊慕初兩人正坐在一起喝茶。

現在的楊家仆人全部被楊慕初利用手中的權勢過濾了一遍,確保沒有一個是其他勢力混進來的人,另外楊羽柏找回來的管事孫謙也不是省油的燈,一來楊家便以鐵血手段鎮住了上下所有人,可以說,現在的楊家絕對是鐵板一塊,某些人再想要打探消息可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。所以父子二人很悠閑的就在客廳裏談起機密來。

“阿次的事情處理的怎麽樣了?”楊羽柏問道。

楊慕初幫他斟了茶,回道:“今天阿次就去偵緝處辦理手續了,杜旅寧很配合。”

楊羽柏擡眼看了看他,突然問道:“你答應了杜旅寧什麽條件?”

楊慕初正要端茶的手一頓,然後若無其事的回道:“爸爸,我都求著陳部長,讓南京高層給杜旅寧施壓了,而且,您不也和軍部某些人打好招呼了嗎,阿次要走,杜旅寧攔不住的,他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少將而已。”

楊羽柏輕笑,“可他這個少將直接聽命於戴笠,你以為我老糊塗了,連杜旅寧的脾性也看不透?你別忘了,我和他打過交道。”

楊慕初訕訕的笑著,“爸爸,阿初哪敢。”

“哼,阿次的脾性為什麽對他的胃口,就是因為他在某種程度上,和阿次實在是太像了,他們都是一類人,那點施壓又算的了什麽。他之所以能夠如此痛快的答應,你肯定許了他條件,讓我想想——阿次明著脫離了軍統,實際上還是杜旅寧的一步暗棋?”

楊慕初明知瞞不過了,連忙解釋道:“爸爸,您別生氣。這也是迫不得已,不然阿次也不會乖乖的答應下來。您相信我,只要阿次能夠回來,我一定能夠讓他徹徹底底的脫離軍統,但是這件事委實牽扯太廣,不易操之過急,您給我點時間,慢慢來,也讓阿次有個可以接受的過程。”

要想脫離軍統,哪有那麽容易,若不是借著此次西安事件,阿次明著得罪了蔣介石,讓軍統高層不敢再留人,他哪有這麽容易快速解決,而杜旅寧也是明白阿次再待在軍統局也不會有什麽大的作為,這才痛快的答應的吧。不過這個理由是絕對不能讓父親知道的,還好高層知道的人也不多,不然一個不小心傳到父親耳朵裏,楊慕初打了個哆嗦,不敢再想下去。

楊羽柏卻是說道:“好,阿次的事情解決了,那麽你呢?”

作者有話要說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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